剧情介绍
人性这东西真是难以捉摸,《孟子·告子上》中写道:“人性之分於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於东西也。”宋代欧阳修在《诲学说》里说:“人性因物而迁,不学则舍君子而小人,可不念哉。”人性还是人区别于其他动物的属性。
拿起德国作家艾瑞卡·曼的这本《黑暗降临》,书封上是第三帝国标志性的动作,配上暗色,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这本书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小说,而更像是一系列的转述和控诉,主角有很多,他们中有农民、医生、老师、牧师、作家、杂货店老板,甚至还有盖世太保。
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被告叫纳粹。近些年来关于第三帝国的研究更加风靡起来,一般大众对那段黑暗的岁月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认识,我想每个人的结论应该是一样的——对于纳粹所踏足过的土地来说真是黑暗降临。
这本书开篇是一张黑白风景画,图中画的是空旷的老集市广场,下面写道:“对于一个普通游客来说,他所看到的是一副平静而迷人的景象。”的确,要是脑海里没有第三帝国的黑暗,这真是一副普通的风景画。
也许当你读书中一段段文字的时候只是一个旁观者,对他们遭遇的种种或感到同情,或可以置之不理。但是最令我触动的是本书最后附录中介绍的作者生平经历,她本人甚至整个家族都是纳粹统治下的牺牲品,他们本身就经历了最黑暗的时期,一直到最后还是未能回到故乡。
我一直觉得只有走过够长的路、够长的时间,才能感悟人世间的真谛。我错了,不管身在哪里,只要用心去感受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在第二章中店主汉内斯·施魏格尔就因为生的黑皮肤、黑眼睛、大鹰钩鼻子,就被大街上的小孩大喊“犹太猪”,其实他并不是犹太人。这就是当时的政治正确,不加判断、不假思索的给人贴上标签,这其实也是一种对别人人性的剥夺,更是对自己人性的玷污。
为了小店能够继续开下去,只好自己来做假账。《黑色军团报》要求强制解散所有“不产生利润”的企业,还指出“这些企业的存在对于国家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并承认这一切的“最终目标”是在德国“严格限制并最终废除商业”。纳粹已经剥夺了民众选择自己的职业的自由,也意味着剥夺了他们的尊严。
最后,原本幸福的汉内斯·施魏格尔家庭在黑暗中走向不信任、走向决裂,书中写道:“他俩躺在床上,彼此分开,好像床的中间有一条巨大的深渊。”也许此刻纳粹的统帅们正在实现着自己的野心,但却有无数个家庭正跌落在深渊里。
也许看关于第三帝国的正式著作你不会理解“垃圾战线”是什么,在第八章“最后的旅程”中海员马科斯的弟弟弗里德尔就从事着响应纳粹号召而进行的“废纸收集和处理”为主要内容的垃圾战线。
可最后弗里德尔等来的是哥哥在美国被冲锋队员杀害的消息,这也是纳粹的手笔。当朋友贝伦斯拿出马科斯给母亲买的手磨咖啡时,我想再香的咖啡都如苦水了。最后写道:“弗里德尔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年轻的脸因为愤怒而变了形。”此时在他的心里对哥哥的醋意已经被无尽的仇恨多代替,至于他们计划符合复仇作者并没有继续记录,给读者留下了无限的遐想空间。
在作者的记录中不光是反对纳粹的控诉者,也有《导报》主编汉内斯·戈特弗里德·艾伯哈特这样的纳粹拥护者,他的诗里有歌颂元首的句子——“像一个永远隐身在我们中间的万能的守护者”,他给孩子起名“汉内斯·阿道夫”。似乎是一种讽刺,当她的女儿念到歌颂元首的诗句,并高扬右手行纳粹礼时,汉内斯·阿道夫却吓得大哭起来。
但最后惟命是从六年的狩猎散文诗人汉内斯遭遇的还是纳粹的监禁,他也改变了对犹太人的态度,不再相信一个群族是“破坏性”和“腐朽性”的。在去往美国的船在战争中被炸,经过生死考验之后终于被美国蒸汽机船“弗林特”号搭救,一家人最终抱在了一起。书中写道:“他却不能想象这么可怕的杀戮是出自人类的手。”
在第三帝国时期如弗里德尔和汉内斯一样充当纳粹战争机器上零部件的个体有很多很多,他们碾压的不光是本应为善的人性,更是自己和家人的人性。有些人及时醒悟,走到纳粹的对立面,可有些人却一条道走到黑,最后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历史的深渊和耻辱柱。
艾瑞克·曼的《黑暗降临》曾经叫做《我们的纳粹小城》,平和的语言和叙述中却透着无尽的悲愤,是作者对历史的思考,也是给读者的一声声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