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爆发于2001年的阿富汗战争,是美国在911事件后,发起的一场延续至今的“反恐战争”。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后,美军虽然已经做出了明显要“撤离”的样子,可直到2020年,阿富汗战争才勉勉强强算是被画上了句号。
可是,当我们回头去看这场战争,难免不去思考一些问题,美国真的是去反恐了吗?他们反恐的目的达到了吗?
以及,在经过近二十年的战火摧残,阿富汗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前两个问题,需要放在专门讨论战争的节目中去讨论。今天,我们只聊阿富汗的现状,具体来说,是聊聊他们的“毒品经济”。
1840年6月,中国还处在清道光年间,英国人的大炮轰开了我们的国门,从此中国进入到了持续一百多年的“至暗时刻”。
虽说鸦片不是在1840年才传入中国,但中国却是在1840年后,几乎彻底丧失了对鸦片的控制能力。
从王公贵族到平民百姓,一旦染上鸦片,便整日沉醉其中,萎靡不振。鸦片的大肆传播,足以危及到一个民族的兴亡。而在阿富汗,鸦片的经历同样充满“波折”。
阿富汗本土虽然有过种植罂粟的历史,但在历史上,种植罂粟从来都没有危及到百姓的生活和国家的稳定。
因为两千多年以来,罂粟在阿富汗都是用在医药方面,并被官方或小部分区域垄断,规模不大。直到十八至十九世纪时,为弥补合法贸易带来的巨大逆差,英国东印度公司开始将从殖民地获取的鸦片作为一种商品大规模销往中国,从而使鸦片贸易开始盛行。
阿富汗鸦片贸易能够盛行,第一个“责任人”是英国。但从历史上看,相比于其他国家,英国较早的退出了这一地区的“利益争夺”,因此跟如今阿富汗的毒品问题关系并不大。
时间来到二十世纪后,阿富汗境内的鸦片种植随着政权更迭、政局动荡,历经数次波动。1979年苏联入侵阿富汗后,阿富汗的罂粟种植面积急速扩大,鸦片产量陡增,迅速发展成为世界上主要的鸦片出产国。
1986年阿富汗罂粟种植面积约2.9万公顷。1994年塔利班执政前夕,罂粟种植达到破纪录的7.7万公顷。塔利班政权期间,阿富汗公开依赖毒品财政,1999年罂粟种植面积扩展到9.1万公顷。从数据上看,苏联好像是阿富汗迎来毒品“高峰”的主要责任人。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我们的眼光不局限与阿富汗本土,而是去注意到冷战时期美苏争霸的大背景,就会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自“勋章帝”勃列日涅夫上台以来,苏联开始了新一轮的全球扩张。
与此同时,美国则在越战阴影与尼克松主义的影响下,采取了全球性战略收缩。高中的历史课本就有写道,这一时期处于“苏攻美守”阶段。
不过,虽然美国的势头不像以前那么猛了,但他们并不打算放弃与苏联在第三世界的间接争夺。其中,就包括地缘价值非常重要的阿富汗。
阿富汗阿明政府上台以后,改变了传统的亲苏路线并最终导致苏阿关系彻底破裂。苏联随即于1979年12月出兵喀布尔,“苏联版”阿富汗战争爆发。
这一时期,打击苏联在该地区的势力,以确保自身在中东和南亚地区的利益,并趁机在阿富汗确立自身的优势地位,成了美国在阿富汗地区的主要战略目标。
不过,为了避免与苏联发生直接性的军事冲突,引起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热战”。美国决定采取向阿富汗提供经济援助、军事补给和建议的策略,更多地采用间接性、秘密性的“隐蔽行动”。
既然是“援助”,本质上无非就两种。要么直接送钱、送物资、送武器装备;要么教你发财,教你造武器。美国人的选择是——“两个都要”。
既送钱,又教阿富汗怎么赚钱。可美国人在教的时候缺了大德了,他们教阿富汗人怎么靠做鸦片生意发财。不仅如此,为了对抗苏联,美国还中断了与苏联在许多科技领域的交流和粮食贸易等等。
也就是说,美国一只手限制苏联,一只手扶持阿富汗,以毒养战,让自己省下了巨额的“援助费用”。最终使苏联陷入了阿富汗战争的泥潭。
因此,许多人在讨论阿富汗战争的时候,总在说阿富汗本土怎样怎样,如何难占领,占领之后又如何难治理等等,还有地形、气候等各种各样的原因。
不可否认,这些“困难”都是客观存在的,也都是美苏两个大国先后折戟阿富汗的重要原因。但我们更需要看到,再以大国、强国主导的国际秩序下,只有少数最有实力的几个国家,才有决定本国和他国命运的能力。
过去是苏联和美国,今天是美、中、俄——时代变了,但其实也没变。
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人的策略从某个角度来说,确实“非常正确”。“毒品生意”这一“生财之道”源源不断地为各反苏武装提供资金支持,这远比依靠外部力量的“现金注入”更有生命力。
包括像希克马蒂亚尔、杜斯塔姆、马苏德等人领导的各反苏“圣战”组织,都是毒品经济的受益者。
他们可以通过做毒品贸易减轻对外来援助的依赖,成为扩大自身实力与势力范围直至转变为割据一方的军阀的重要手段。“毒品财政模式”从此在阿富汗迅速扩散开来。
这些靠着毒品日益壮大的反苏武装势力,沉重打击了苏联对阿富汗的控制,美国在阿富汗打击苏联的战略目标得到初步实现。
但不久之后,一个新的问题开始出现:伴随着美国的“隐蔽援助”,阿富汗毒品的非法生产与贸易迅速泛滥成灾。
可美国方面对此却保持了纵容、默许甚至是支持的态度,并直接参与到了阿富汗地区的毒品贸易中。
美国学者麦考伊就曾指出,中情局的人不仅卷入了世界毒品贸易,还与阿富汗地区的毒枭们共同谋划毒品的 生产与贸易。
此外,中情局还负责阿富汗毒品产地与欧美海洛因市场之间的物流衔接并提供政治保护等。
这种“隐蔽互动”使得阿富汗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一举成为世界毒品市场,海洛因的主要供应地。
国内战争不断,缺乏有效的政府管理,为阿富汗境内毒品活动的开展与泛滥提供了温床,然而真正将“毒品财政”的种子播种在这一温床上并使其“开花结果”的,则是美国及其所支持的存在于阿富汗各地的反苏武装。
前面我们已经提到过,罂粟在阿富汗种植与使用由来已久,但作为财政来源并大规模扩散开来,却完全是美国干涉阿富汗事务之后才开始的,而其所采取的支持与纵容从毒品活动中获利,正是阿富汗毒品贸易泛滥的根本原因。
而当美国人亲自下场,掀起第二场“阿富汗战争”的时候,毒品就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关于“毒品财政”在阿富汗有多大的影响力和作用,看看塔利班的收入来源就知道了。
据统计2008年塔利班及其同伙靠向罂粟种植农征税共获得五千万——七千万美元,另外通过向毒品加工和贩卖、运输征税共获二到四亿美元。
总体上,塔利班以及其他极端组织每年通过毒品赚取的美元达到了五亿美元之多,已经非常接近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farc)每年的可卡因收入。
塔利班分子用这些搜刮来的毒品资金换取摩托车、汽车等交通工具?购买卫星移动电话?或者补充武器、弹药、油料、食品、帐篷和药品等。
利用这些资金?塔利班能够在接近巴基斯坦的边境地区建立新兵训练营和旅馆,在库伊塔地区建立伤兵诊疗所等等。
不仅如此,塔利班各级官兵的薪俸也来源于毒品资金。不同地区人员的薪水是不一样的?主要是根据军事行动的需要来确定的。
在赫尔曼德地区,一位统领二十名士兵的指挥官,每月能够得到 五千美元作为部队的薪水和支付装备供应的费用。(该数据适用于2005以后——2010年以前)
可当世界上所有人都看到阿富汗常年处在战火纷飞、百姓民不聊生的时候,恐怕早已忘了,阿富汗曾经也是一个虽称不上赋予,但却宁静祥和的国家。
在穆罕默德·达乌德·可汗治理下的阿富汗,几乎已经完全具备了现代文明国家的雏形。妇女们摘掉了面纱,穿起了短裤和裙子;建立男女合校,推动男女在职业和社会地位上的平等。
达乌德政府还通过制定“五年计划”,让阿富汗在十年左右的时间里,轻重工业、水利、交通等基础设施建设都取得了瞩目的成就。
虽然在后来因政治斗争被迫陷入了长达十年的“沉寂”。但当他在1977年就任总统,再度掌权后,继续推动着阿富汗向“世俗化”转型。直到1979年,战争打破了这一切。
说到这里,阿富汗“毒品经济”的来源到底出在哪已经很清晰了。
只是令人感到无力的是,我们的社会本不应遵循“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因为这种法则只适合出现在荆棘丛生、野兽横行的“文明荒漠”。可现在看起来,我们好像依旧在“弱肉强食”。
参考文献:
《论美国对阿战略对阿富汗毒品问题的影响》申玉辉
《阿富汗毒品经济:历史、作用与成因》宋海啸
《阿富汗毒品问题的历史考察》姚大学
《阿富汗毒品问题的历史成因及其现实影响》罗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