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张二嫂本不姓张,丈夫姓张,小名二牛,是重庆松藻煤电公司的采煤工,20多年前的一起井下瓦斯突出事故中死亡,这么多年后,人们仍然把62岁多身材瘦小、满脸黄皱纹的她叫张二嫂,正如有人说她:“有当矿工丈夫这个钉,挂着二嫂这个瓶”。
丈夫离世后不久,户口几个月前才“农转非”到打通镇的张二嫂,因国家有项政策,当矿工几年后,家属的户口就能从农村转入矿上所属的城镇,所以就人生地不熟,却要独自挑起抚养7岁儿子和5岁女儿的重担,没有特长的她无数次自言自语:“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啊!”。
“唉,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啊!”,张二嫂说以前在农村,家有田有地,靠耕种可以求一家人的生活,而现在到城镇了,土地没有了,“唉,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啊!”?
张二嫂当面对儿女,深藏着内心的苦楚,在矿工会借了1000元,又在邻居和好心人的帮助下,擦干眼泪,背着十几个玻丝大口袋,到几十公里外的东溪、赶水,温水、习水等农贸市场,买些大米、干辣椒,大蒜等农产品和一些本地水果,见子打子即见什么赚钱买什么,再弄回打通矿区来卖,赚些差价,加上抚恤金,以此养家糊口,养儿育女,张二嫂赶转转场求一家人的生活,自丈夫离世后不久就开始了。
赶转转场买卖东西,交易农产品中,搬来运去,要靠肩挑背扛,柔弱的她,艰难地把一百多斤重的米口袋背起上和下车,有时喘着粗气对同行的人说:“要是我男人没在井下出事,哪里会让我来受这些苦。”,借此安慰自己,解除疲劳。
张二嫂为了不放过每笔生意,多赚钱,早晨5点多起床,给读书的儿女煮好饭菜,6点多就赶忙去摆摊摊,只有把赶转转场买来的货物卖出去,才能赚到钱,生怕去晚了,自己那个市场偏角上、只有屁股大小的、大家约定俗成而没被工商所认可的小摊位被别的小商小贩给挤占去了;清早不敢吃饱,水也不敢多喝,即使大热天一上午也不敢喝水,以免上厕所影响生意和无人照看小摊而遭受损失。
时近中午,又收摊跑回家做好一家人的饭菜,三下两下灌点饭菜,又去摆摊,一起做生意的就问:“张二嫂你那么亡命干啥子?”,张二嫂就笑着解释:“给娃儿多挣点书本钱”。
但下午的生意很清淡,有时连一斤米都卖不出去,但这个生意本钱小,风险小,张二嫂还是乐此不疲,还暗自庆幸找到一个好生意!如果是去赶转转场进货,早晨还要起得早,凌晨4点就得起床开始一天的忙活,晚上回到家,边收拾家务边看着儿女读书做作业,是张二嫂一天最开心的时候,但张二嫂不识字,自己的名字也写不起,买的货物不是写字来作记号,而是在自己货物袋上套上有颜色的化纤小绳作为标记,以免搞混了。
张二嫂这样拚命地赶了五年转转场,矿工会王干事到张二嫂家去催她还1000元公款,但看到她家里,除床和吃饭的桌子外,破烂的大衣柜边有几个烂背篓和簸箕,和一些装过糖和盐的口袋,王干事看到这种情况,催还钱的事就没能说出口,安慰了几句话后又给了张二嫂20元,张二嫂几番推说不要,王干事硬塞给她后就走了。
有一次,张二嫂独到赶水一小村去收橙子来卖,付款时才发现钱包里的钱不知何时被小偷偷走了,急得张二嫂流眼泪,但也没办法,货没买到,走了3个多小时的山路,天黑前到了赶水镇,但没有回打通镇家的班车,想到家里还有小的儿子和女儿,又心急火燎地走路回家。
祸不单行,行进中恰偏又遇上下大雨,淋得像落汤鸡似的,晚上10点多走到了赶水至打通中部的小渔沱,被一好心拉煤的汽车司机发现,让她搭车,但只能站在车厢斗里面,因为驾驶室已经挤不下人了。
家里的儿女眼都望穿了,这么晚了,还不见妈妈回来,就到和妈妈一起做生意的家里去打听,却得不到任何消息,一筹莫展的俩孩子,急得伤伤心心地哭起来,晚上11点过,被风、雨、煤尘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张二嫂回到了家,俩娃儿被吓了一大跳,但仔细一看是自己的妈妈回来了,直扑上去,抱着妈妈哭着问:“妈妈妈妈,你到哪里去了啊?”,张二嫂哽咽地说:“妈妈收橙子去了,要是妈妈以后这么晚还没回来,就自己煮饭吃,做作业,上床睡觉等妈妈,等你们一觉睡醒过来,妈妈就回来了”,第二天,身体虽然感到不舒服,但还是坚持着去卖米和其它的货物,面对走过小摊的行人,笑着吆喝:“我卖的米好吃得很!”。
这天清早,张二嫂背出寄放在街道店家的大米,摆在小摊上刚准备卖,飞叉叉跑来一摩托车,碰倒装米的簸箕,几十斤米撒了一地,开摩托车的加足马力飞跑,她在后面边追边喊:“逮到他!逮到他!”,摩托车一溜烟就跑得没了踪影,张婆婆骂了一阵无可奈何地说:“要是我男人还在,谁敢这样欺负我”,最后把干净的米小心翼翼收起来,把弄脏的米扫在一起收入袋中,送给一农村的朋友喂鸡。
张二嫂很羡慕那些做生意的,上下货物等,有丈夫或妻子去时时帮忙,成双成对地。她悄悄地对我说:“要是我当采煤工的男人没在事故中死去,他也会来帮我的。”,可是张二嫂至今也没有再找个老伴。
有时看到张二嫂给人家送米,大概有50~60斤,背上楼层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弯下的身子啊,就像山里的枯老拱桥,但米卖出了,赚得到5~10元钱,她的眼角就笑弯了,不由然让人想起半夜中从松树桠枝间看到的残钩弯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生意时好时孬不断地做,10年后,张二嫂还清所有的欠款,包括借矿工会的1000元,娃儿一天天长大,20多年一幌眼就过去了,儿女都成家了,张二嫂还存有几万元,最近,张二嫂要去带孙儿了,舍不下的赶转转场就不得不停下来了,张二嫂的小摊位和一些物件,就以500元的价格转给了别人,张二嫂赶车去带孙走得很急,我忘记问她叫什么名字,但时常有人来她原来的小摊前买东西时问:“张二嫂呢?”。
“她不摆摊啦,带孙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