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勒克莱齐奥本人在接受《今日法国》的采访中这样坦言道:“我把自己看作是一个流亡者,在我成长过程中,我告诉我自己有一个地方和我心中真正的家园是紧紧相连的。有一天我会去那里,我会了解她的过去,作者把自自己视为一个流浪者,在他看来,流浪才是真正的还乡。
在勒克莱齐奥的《沙漠》中,小说所描写的表面并不是作者真正的书写对象。他试图通过外在与内在的合二而一来诠释他作品的主题思想。在《沙漠》中,马埃尔阿依尼纳率领众部族在沙漠里战斗、奔走与逃亡,自由南到北,走过的皆是沙漠。他们在沙漠里一天天地等待着,他们谁也不知道他们将走到哪个方向,哪才是自己的家乡。他们无奈地疑惑着:本来自己的家园上,为什么要离开生长的故乡而远走他乡?他们埋藏起心中的愤怒和无奈,对真主的信仰使得他们保存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流浪的路上等待着。
可以看到在法国基督教士兵到来之前的很多年间,他们在沙漠中自由的生存与繁衍,他们就是沙漠的主人,自自由和新鲜的空气充斥着整个沙漠。在那个时候他们就是沙漠的主人和主宰。时过境迁,从这些基督教士兵踏上沙漠的第一天开始,注定了一切的改变。
沙漠原本的宁静和谐被打破,同时带来的是鲜血、流浪、泪水与无休止的斗争。在这些殖民者入侵之后,这些沙漠人开始了长时间的跋涉,从此再也没有停止过。更可悲的是,他们在这些强权意志面前,没有自己的话语权,“也许他们天生不能说话,很早前,他们就成了哑巴,像沙漠一样默无声息。”
在拉拉这里,沙漠既不是一种真实的想象,也不是一种虚构,而是真实存在的。在拉拉和色勒斯牧羊人阿尔塔尼希来,沙漠所给予他们的无限自自由是其它任何环境所不能取代的。在他们心中的沙漠,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那么有性灵和富有诗意,就连沙漠中的水和石头都让他们充满对沙漠的无限喜爱。拉拉在这样的原始文明中自自由的成长着,那些“传说、想象、生活的经历一步步强化并净化了她原本洁澈明亮的灵魂,对她来说,沙漠不仅仅是一种风景,更为重要的是,它是人类自自由的象征,浩瀚而简单,先于一切言语而孤独纯粹地存在着。它喻示着人类的自自由先民的心的颤动。”因此,在这样的生存环境里,在这样的沙漠中,作者赋予这部分的标题是“幸福”。从我们直观的感觉来看,在沙漠中的幸福可以理解成一种自自由的幸福或者幸福的自自由,因为原始部落中人们的心没有负累没有束缚。
然而在穿越了两代人的努尔和拉拉这里,他们有了很多的不自由,可以说幸福的的自由和自由的幸福都是短哲的。拉拉从当初的离开沙漠边缘的居民到最后回归到沙漠,而且还要走到更深处去,我们说无论她做哪种选择,她都会像老纳曼所预的那样“你将看到所有那些城山,然后,像我这样又回到这里。这少女拉拉的眼睛里,她确实到现代城市的便捷与发展,但与此同时共存的还存那无法抗拒的恐惧与饥饿、怀疑与寒冷。这与拉拉在居民区的幸福生活完全属于不同的两个世界。与那些在沙漠里心灵的自由相比,拉拉厌恶着城市里滋生的一切。而按照费尔巴哈对自由的诠释:“自由在通俗的,即一股的意义上不意味别的,而只意味没有明显的强制。人由于强制而作的亊,那是他不自由地做,不愿意地做,因为‘愿意’和‘自由’是一致的。”
在拉拉这里正好也诠释了这样的不自由,她在人城市里所有的一切行为都处于一种被动的情境之中,她被动地接受她所面对的一切,无法抗拒也无法改变,在这样的焦虑中,不自由被无限放人。很自然她排斥着让她没有自由感没有安全感的城市,因为从作者对她的描述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她无尽的反感。在她看来,“在这儿,必须走,随着人流无目的地走,因为在这儿没有像沙漠里那样的藏身之处,旅程不会终结。必须走,为了不摔倒,不被别人探死,必须走!”而在他的祖先努尔那里,努尔和部落人民为了躲避一种形式的不自由而流浪沙漠之中,但是他们去找寻自由之路的艰辛却可想而知。可以说在两代人中间,那另他们感到最纯粹的自由已经不再,他们只能走在流浪的路上去找寻另一种形式的自由。
《流浪的星星》里,两个女孩儿在充满各种可能性的现实中相遇,这次相遇她们一生都无法忘怀。人的生活会有很多偶然性发生,而在艾斯若尔和茶玛身上体现的这种个体的巧合也同时体现出了她们生活不幸的延续,因为生活中不幸的开始往往总是伴随着各种偶然性的存在。两个少女,一个犹太女孩和一个阿拉伯女孩,彼此仅仅是交换了姓名和眼神,这种无声的短暂一瞬里充满着慰藉、火落、无奈和空茫。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们的相遇本身构成了一次对话。前苏联思想家米哈耶尔巴赫金认为人存在的基本方式就是对话。“存在就意味着对话式的交往。”然而此后这两个个体却再未相遇。事实证明,这两个体在日后的忆中从来没忘却过对方。她们通过这种交往使对方成为自己的对话者,在这种对话中理解对方也达到一种对我身份的认知。短暂的凝视换来的是对我和他人的重新理解,尽管她们之间的鸿沟是如此巨大,然而她们此生却注定相同的漂泊和流浪的命运。
他们也怀疑到底能不能到达自己的家园,找到自己的土地。但是他们内心还足怀揣“真理”:前方就是自己的家园。他们失望过,因为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流浪使得他们觉得真理似乎是一个谎言。尽管积累着这么多的谎言,但是他们确实无路可循,只能把这些谎言当成发挥积极作用的工具来操作。在这个时候,谎言对这种现实生活进行了一种有意义的遮蔽,有了它的指引,他们才有信心离去,才有信心去流浪和寻找。
于是他们只能在这种残酷的现实生活里来承受和实践这种谎言,继续行走,不断流浪。事实是,在艾丝笞尔和伊丽莎白到达耶路撒冷之前,她们确实满怀对耶路撒冷的美好期待,然而到达耶路撒冷之后眼前的现实世界打破了她和伊丽莎内的深切期望。她们陷入了对这个眼前现实的无限思索之中。因为战争仍在继续,犹太人和阿拉伯人的战争依然如火如荼。他们坚信:“这将是一场残酷的战争,没有任慈,没有后退。我们的命运不是胜利,就是被奸灭。我们要斗争下去,一到最后一个人倒下,我们为了生存,为了我们的首都而斗争。”
在我们眼前的耶路撒冷,这个世界三大宗教的发源地上,冲突与斗争在过去、现在的时间里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而是在这片土地上,自从1947年11月始,联合国通过了有关巴勒斯坦领土上建立一个犹太国和一个阿拉伯国之后,由此开始了这片土地持久的血与泪的战争状态。归根结底,土地冲突和宗教冲突是最主要的原因。对于艾斯苔尔和伊丽莎白来说,她们曾经遭到德国人排犹的驱逐。而今她们来到了这片圣地,却同样以战争的方式驱逐了这些阿拉伯人。艾斯吞尔和伊丽莎白无奈地发现,他们的占领却是以驱逐阿拉伯人为方式的,而这种流血和死亡的方式是他们原本最痛恨的。可以看到在这片土地上,一个宗教和民族的占领和胜利则意味着另一个民族和宗教的被驱逐,预示着要远走他乡,要去流浪以寻找自己的家园。止如艾斯笞尔的到来和蔡玛的离去一样。
从艾斯笞尔和伊丽莎白的角度来看,作为犹太人,古以来就有流浪的历史。可以看到《圣经创世纪》里,耶和华对亚伯兰说了一句神谕:“你要离开本地、本族、父家,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去”。“上帝的这一段指令,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亚伯兰和他的后人将要离开本地、本族、父家的历史命运”。“从此以后,他们每当在一个地方刚刚建立自己的家园,而“你要离开”的神谕已经来到。
纵观犹太人找寻上帝所给自己的应许之地时,税们可以看到他们一直都走在流浪的路上四处逃亡。世纪席卷欧洲的排犹浪潮、第一次世界人战、法西斯主义崛起和第二次世界人战反犹太人大屠杀等等这些噩梦经历,使得“犹太族经受了人类历史上最惨绝人寰的大屠杀,继承了一份无法推卸的灾难性遗产”。“你要离开”的神偷一次次降临,从此构成他们遭到排犹的无奈理自由。
尽管历史上的流浪已经造成犹太人在世界上的散居状态,但是也许是这种散居状态使得他们独有自己的民族性和向心力。他们虽然一直是在流浪的路上,但是他们重建家园的信仰从来没有放弃过。如作品中的艾斯答力和伊丽莎白一样,无论经过怎么样的逃亡,他们都要努力寻找自己的家园圣地。一刻也不停歇,没有理由停歇,因为,有了家就有了根。因此,他们不停歇的结果只能是一走在路上,去向远方流浪。人们在这种流浪中不断忍受骑恐惧、饥饿、死亡、疫情、和折磨。这种残酷的社会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无奈地发现,流浪仍在继续,路并没有尽头。
《金鱼》中,一个袋子裹挟着莱拉,从这个时刻开始,黑夜拉开序幕,她开始了流浪。为了她要找到属于她的土壤和她的在一次次的迁徙中,有无奈有向往,有痛苦有快乐,有迷失有追寻。这条向往自由的金鱼把每一次的迁移都看作自己的新的旅程,在这个旅途的人海中,她遇到了很多和她存着同样命运的流浪者,他们满怀着希望和憧憬。身处世界上的人没有谁可以无根的生活,无论如何人们都要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对莱拉和那些身处异域的移者来说,本来想拉近和现代文明的距离,但是,“由于文化信仰、价值观念、宗教传统难以弥合的鸿沟,其心理距离反而加大了,文化分歧和敌对情绪口益俱增”、这直接导致了文明冲突下人像莱拉这样的外乡人对自己归属感的迫寻。
可以看到后殖吋代的移民者在文明冲突中的处境尴尬,他们的无根状态和“他者”地位直接导致了他们文化身份的模糊感和不确定性。在拉康看来,每个人都需要周围的他者来确认自己,从而在有秩序的社会中找准自己的位置和方向。在《金色》中,莱拉和那些异乡人一次次的流浪,实际上就是他们追寻紫的身份,确认自己的表现。
文化身份是人们获得心灵寄托和安全感的自然需求。身份归属的不确定性导致莱拉和像莱拉这样的异乡人精神上的孤独。而这直接导致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缺乏与人正常交往的能力,遇事无法率性而为。若耶近乎变态的“呵护”和像奴隶一样的“囚禁”让西蒙娜感到无奈和窒息;像朱丽她那些没有正常职业的移民者的失败的人生经历令他们惶恐;现实社会中的种族主义使他们厌恶;诺诺自由社会的种种压抑和排斥而儿乎处于失语状态……他们竭力摆脱落后的生活状况和冷酷社会对他们的束缚,然而他们却只能因为现实的残酷而遭到社会和他人的冷落。他们在寒冷而凄凉的社会大海中,孤独地徘徊在大海的边际,竭力寻求我身份的归属感。
在流浪旅途的开始,这些女性对未知的土地和世界是满怀憧憬的。莱拉和拉拉看到的城市是美丽的、人们是时髦的、就连街头的狗都是那样惹人喜爱,她们眼中的城市一切都是好的。在艾斯笞尔和萘妈的憧憬中,她们逃亡的目的地应该是远离残酷战争的和平之地,她们怀着一种对未来的美好想象一直前行。此时的她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最初标,本应感觉到高兴,然而,她们却很快意识到了幸福只是短暂的瞬间。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她们最终感到一种无限的空虚感和无根性——没文化根基、家园意识和身份归属感,她们发现自己越来越痛苦。
对于白自己在社会上的地位,她们充满无奈,充满恐惧、不知所措,同时伴随的只有麻木的抓狂和痛苦。这些女性处于灵魂流亡的异地,她们缺少社会和文化身份的定位,这一切都日渐削弱了她们对这片异域土地的热情向往。这些女性憧憬着平等和谐的生活,希望和那些当地人没有距离感的生活,她们以“他者”的身份寻求全然的自我表现和文化认同,却愈发感到了自我身份的边缘化和处境的低下,这些女性的身份在现实社会的迷失使得她们义无反顾的要离开。
残酷漠然的环境和意识形态之间的冲突,直视着这些异乡人自我身份的归属感,并带他们走向怀疑与否定,当莱拉读到“为什么有一天你会远走他乡?”时,她有对这句诗深深地认同。加尼科每天都在说“总有一天,我会走掉的。”在这些城市中,他们现了自己的边缘处境和非人的礼遇,这些足以扼杀他们的激情和理想,足以把他们变成一具掏空了思想与灵魂的僵尸,就像诺诺和两蒙娜一样。他们的边缘文化身份使其丧失了语言行动的能力,因此只能作为超然的“他者”来审视本土和异域之间的文明冲突,从而迷茫于拍拉图式的精神幻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