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提到导演中岛哲也,最为人熟知的作品,恐怕就是《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
其实,他还有另一部作品,与《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风格相似,同样采用华丽浓郁的色彩、夸张幽默的叙述风格,也同样获得日本电影学院奖和报知映画赏。
二者不同的是,一部描写松子如何走向“毁灭”,而另一部则讲述主人公“重生”的故事。这部作品,就是《下妻物语》。
电影的两位主人公,就生活在下妻,两个风格迥异的少女,奇迹般的成为朋友,从对方身上看到不一样的世界,共同成长、脱变,打破自身原本的局限,走向新的人生。
在此,就从人物设定、故事情节、镜头光影、背景音乐四个角度,分析这部电影关于“重生”的主题。
人物设定:两个性格极端的少女,需要突破自身的桎梏,获得新生
主角一号:龙崎桃子
从不介意别人的眼光,整天穿着洛丽塔洋服,追求洛可可的浮华美学,信奉“只要心情好就行”的人生哲学,认为人是独居动物,“朋友和恋人、父母和孩子,就跟社长、课长、股长、负责人、管理员这些头衔是一样的,除此以外毫无意义。”
超出年龄的早熟和冷漠,幼年时面对改嫁的妈妈,冷静的劝其抓住幸福;面对电视里死去的野生动物,冷漠的打着哈欠。始终将自己与他人隔开一定距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用“轻飘飘”的萝莉裙包裹自己,“洋服是我的老师,它告诉我生存之道。”
电影中,桃子飞上天空的夸张画面,正是暗示这种生存逻辑的飘渺,轻而易举被篮球击倒的桃子,正是说明这种生存逻辑的脆弱不堪。
桃子需要走出自己的世界,接纳与他人的亲密关系,才不会成为人生中,一叶轻易被风浪席卷的孤舟。
洛丽塔洋装:源自日本,风格模仿欧洲宫廷裙,具有甜美可爱的特点。其典型风格是及膝裙,内里穿纱裙或泡裤,以达到把裙子蓬蓬撑开的效果。洛丽塔洋装讲究全身搭配,头部一般用发带、边夹、小礼帽装饰,脚部穿着及膝袜或过膝袜,搭配圆头娃娃鞋或松糕鞋,而关键的裙子通常拥有繁复的褶皱或华丽的蕾丝。
一个典型的暴走族飙车党,骑着改装过的轻骑肆意飞驰,穿着绣了错别字的特攻服,画着冷酷但浓烈的妆,一言不合就吐痰、就用头撞人。
看起来彪悍野蛮的巫女,内在却是典型的依赖型人格。
中学前,为追求别人的认同,在家做个乖乖女,在外逆来顺受,即使在学校被全班欺负,被丢纸团、被淋凉水,还是挂着一成不变的尴尬微笑。
巫女的这种依赖人格,使她很容易受外界影响,被他人的行为左右,她需要走出别人的影响,建造独立的自我意识。
特攻服:起源于70年代的日本,被暴走族、不良少年等视为制服,其基本特征是长袍上印着或绣着大号汉字,通常代表着其主人隶属的组织,以及成员在组织的地位或职位。在暴走族心中,特攻服就是组织的代表,也是自己和组织尊严的代表。所以电影中巫女将特攻服交给桃子时会说“把特攻服给了你,就等于把命给了你,全部,不管什么,都交给你了。”
故事情节:桃子和巫女,共同经历成长、脱变、重生
桃子和巫女的相遇,偶然中含着必然。桃子赚钱,可以继续购买萝莉洋装,决定出售家里的范思哲(versach)仿冒品。
巫女潜意识期望彰显个性,想用范思哲夹克代替特攻服,但却买不起正品。
就是这样,看到桃子广告的巫女,骑着她的轻骑,闯入桃子的世界。
一个人去东京买洋服、一个人吃午饭、体育课一个人躲在旁边,桃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想走出去,也不愿意别人靠近。
巫女的到来,就像一记重锤打入桃子的生活。她隔三岔五来找桃子,自言自语讲着自己的事情,与桃子诉说未来的设想,和桃子去咖啡店聊自己的过去和组织,拉着桃子去打柏青哥。
桃子渐渐由被动转为主动,开始去了解巫女的世界,而巫女更是被桃子的“我行我素”所触动。
桃子会因为自己的刺绣被赞赏而激动,会因为与巫女的争执而沮丧,桃子不再将自己封闭在洛可可的世界中,她开始在意别人的感受,没日没夜的帮巫女秀特攻服,她甚至可以做到共情。
与此同时,巫女心中对组织的依赖也开始动摇,洒脱地脱下特攻服,把它交给桃子做刺绣,等同于破坏组织规矩,“把特攻服给了你,就等于把命给了你,全部,不管什么,都交给你了。”说这话的巫女,格外帅气。
桃子幼时对妈妈说:“人,在面临巨大的幸福时,会突然变得十分胆怯,抓住幸福其实比忍耐痛苦更需要勇气。”
被自己崇拜的设计师邀请,为自己喜欢的洋装设计刺绣,这份巨大的幸福,让一向冷静的桃子变得胆怯、迷茫,破天荒的在“自己开心就好”和“可以让别人开心”中举棋不定。
此刻的桃子,已经不再坚持遗世独立,她的脱变,只差临门一脚。而巫女踢出这一脚,“你有才能,并且这种才能被人认可,这有什么好烦恼的“、”你的刺绣让我开心“、”如果你不做,那岂不是只能去买佳世客的衣服凑合“。
另一边,巫女崇拜的组织头目亚树美退团,巫女暗恋的龙二竟然是亚树美的男友。面对双重打击,巫女不再为了讨好别人而隐忍,她将失落写在脸上,肆意的在河边流泪。
流过的泪,让巫女变得坚强,也让她完成蜕变,她开始学会独立。她决定退出组织,今后一个人去飙车。
得知巫女将被组织执行残酷的家法,桃子放下洋服,骑上摩托车,加足马力冲去救巫女。这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桃子,那个骑车不漂亮所以不骑车、自己开心最重要的桃子,已经远去了。
大佛空地前的打斗,就是二人重生的标志。
巫女勇敢的与组织对抗,与头目单挑,她不再是那个一味讨好他人、依附他人的懦弱之人,她要靠她自己,去相信自己制定的规则,做一个独立的人。
重生后的巫女和桃子,骑在车上,肆意的大笑,调侃着巫女创作的传说,何其畅快。
镜头:用光影构图表现人物立场的变化,用镜头反应人物内心的波动
光线的运用,烘托桃子遗世独立的主观世界:在桃子叙述自己的洛可可美学时,画面显示在昏暗的篮球室,其他人从侧面打冷光,只有桃子的顶上打着暖光;之后镜头切换到教室里,其他人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吃饭,只有桃子一个人远离人群,独自坐在窗边,暖色阳光覆盖她整个人,而周边其他地方全部光线昏暗。这种光线的运用,显示了桃子在内心将自己与别人分隔开,不参与外界事情的立场。
当两人经历成长、脱变,巫女指点迷茫的桃子,原本铁道将两人分隔在站台两端,但巫女说出自己的观点时,跳过铁轨,爬上桃子那一边的站台,暗示着两人的关系有了转变,已经消除隔阂,处于共同的精神世界。
配乐:菅野洋子量身制作的配乐,表现着主角们的内心世界,著名的《蓝色多瑙河》,点睛“重生”主题
优秀的配乐,可以契合剧情,启发观众的感官世界,菅野洋子为电影量身打造的音乐,用声音展示人物的内心世界。
标志两人成长的代官山之行,桃子和巫女寻找传说中的刺绣屋时,怀旧复古的背景音乐,配合胶片般的画面风格,男生低吟般哼唱:“不要害怕黑暗,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我们可以自由,只有你我,今天在一起离开“,凸显了两人通过友谊,开始改变,寻求不同的人生之路。
最终,桃子决定去营救巫女,两人面对暴走族,奋力反击,《蓝色多瑙河》犹如战歌般响起,华丽隆重的音乐中,两人破茧重生。
1867年初,奥地利战败,维也纳笼罩在悲哀沉闷的气氛中,约翰·施特劳斯为了让人们重新振作起来,在战后重生,谱写出了《蓝色多瑙河》。犹如黎明的曙光轻轻拨开河面的薄雾,多瑙河展现出其生命的活力。仅仅几个月,这部作品就传遍世界各大城市,甚至被称为奥地利的“第二国歌“。
尾声
人类的生存,不可能完全独立于他人,也不能过分依赖别人。
桃子和巫女,从彼此身上看到另一种生存方式。他们犹如地球的南北两极,有着互相吸引的磁场,各自的特质,恰好可以产生中和对方的极端的能量。
他们跌跌撞撞,互相搀扶着,走过成长的青涩,完成华丽的重生。
人生之路漫长,重生后的他们,一定会将人生过得更加精彩。
@漫步在世间,领略诸事美好,笑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