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文/祥子
电影《我的舅舅》是《于洛先生三部曲》中最优秀的一部,它标志着雅克·塔蒂的艺术颠峰,影片对白很少,多靠动作表情的夸张取胜,带有强烈的默片气息和个人风格,是一部极具魅力的影片(时光网《当代电影》评),它兼备了思想的深刻性,艺术的创造性以及让观众心生暖意的人文关怀。
▊ 故事梗概
于洛行事古怪,经常踩着自行车带着自己的侄子到处游玩。有一次,于洛被邀请去他侄子家过几天。那是个干净、浮华却又毫无人性可言的世界:偌大的客厅让人无处下脚坐下,后现代式的厨房中传来喷气式发动机似的巨大噪音。阿贝夫妇成天忙于应付科技所带来的便利,例如为访客开启鱼形喷泉等等。于洛惬意且朴实的生活步调使得身处主流价值的阿贝夫妇决心替他安排一种像样的生活方式。于是,阿贝安排于洛进他自己的公司上班,可是于洛工作不到一天就状况百出。阿贝夫人为了介绍对面邻居小姐给于洛,于是举办了一个花园派对,结果于洛在不适应的情况下闹出了一堆笑话。
▊ 获奖情况
第11届戛纳电影节(1958)
主竞赛单元金棕榈奖(提名) 雅克·塔蒂
主竞赛单元评审团特别奖 雅克·塔蒂
第31届奥斯卡金像奖(1959)
最佳外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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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辣评
该片以20世纪50年代的法国社会为背景,讲述了行事古怪的于洛由于习惯了传统的生活节奏,于是在现代化的世界屡屡碰壁的故事。它通过标准化的效率取代了现代性的美学,上演着一幕幕现代性的冲突,让观众又一次领略了现代性的威力及其所反映出的符号般荒诞。导演雅克·塔蒂在片中通过传统与现代两种生活方式、荒蛮与文明两种社会环境的强烈对比,表达了对现代机械文明的嘲讽、对资产阶级僵化生活方式的揶揄,以及对传统价值观的怀旧和留恋。(时光网 《当代电影》评)
这部电影属于典型的雅克塔帝式的喜剧,同比意大利时期的新现实主义,属于法兰西时代的新现实主义也在此刻诞生。一个和世界不搭调的主角,大段大段的场面调度和长镜头,侃侃深情的批判主义,可能这就是作为好电影的绝好范例。对于电影本身而言,以《我的舅舅》为名,充满孩童天真烂漫的独特气息的命名方式,却着力批判现代工业文明所产生的规则和秩序、虚伪和机械,而作为实体的批判对象,中高层收入阶级首当其冲。相反,作为赞美的一方,收入较低、不能适应现代生活规律与脚步的低收入阶层自然要与中高收入阶层发生思想上的、技巧上的矛盾与冲突。
就影片环境设置而言,于洛先生所居住的郊区与阿尔贝勒先生一家就是低收入阶层和中高收入阶层的鲜明代表,于洛先生作为自然、活力、生机的代表,通过外甥杰拉德与姐夫一家产生了诸多矛盾,从而与机械化、空虚、孤独、冷淡的城市派之间产生了强烈的冲突。杰拉德作为一个孩童,其天性是向往广阔的自然和蕴含着生机与活力的生活的,而不是生活在压抑的空间、整天过着机械规则般的空洞生活。仅仅从儿童的心性就可以看出,美好的自然生活才是适合人类的生活,过于规则化才是限制人性的。
从叙事的角度而言,在这部电影中空间才是叙事的主角。开场和结尾都以狗的运动串联起,现代化的都市和老旧郊外城区的二元对立空间。这让塔蒂进入摩登建筑的失常,和所谓的上流社会的虚伪、过剩的仪式再次形成对比。在没有一处特写—>大全景—>空间始终凸显着与人物之间的不协调与冲突。这种高跨度式的镜头组接形式从某种涵义上将本身就是为了表达矛盾性和不协调性,塔蒂对空间卓越的造型能力能力,是爱森斯坦、弗里茨朗、基顿的嫡系。
电影中,于洛的出现总会与现代社会的文明产生巨大的冲突,不是在生活中“丑态百出”,就是在工作中“乱上加乱”。于洛先生半夜偷偷去剪枝、带着杰拉德去自己居住的郊区玩耍捉弄路人、把橡胶管子变成各种各样形状的废品、睡在翻过来的沙发上……..这些事例都具有很强烈的喜剧效果。这与中上层社会的人们不同,他们循规蹈矩、走在路上没有表情、家中装饰物不容破坏、沙发只是用来坐的、家与家之间必须用高高的围墙隔起……于洛的这些行为与表现付出了应有的代价:离开居住地。这也同低收入阶层的结局一样,要么蜷缩在城市过着卑微的生活,要么离开家乡另寻出路。
影片的最后杰拉德和父亲的亲近场面令人们对未来产生了一丝希望,发达的现代社会的确能够抹杀人性,但是只要在生活中保持良好的认知与理性的判断,人们对于拯救人性和在发展的同时拯救遗失的自然事物还是来得及的,并且这种良性发展一旦稳固下来,就永远不会消失。即使是法律中遥不可及的真正的人人平等和自由,在面对全社会对自然和人性的挽救和坚持时,也会离现实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