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荒诞”!这是我初次读完《诉讼》后最深的感受。
k就这么死了,死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无数的疑问在我脑中交杂:
k是谁?
他所犯何罪?
书中虚构社会之前是什么样?
它这么变成了这样?
“法门”到底是什么?……
传言,卡夫卡先写完了《诉讼》的结局后才诞生了其他章节,但章节的编排次序则是其好友布劳德根据回忆做出的判断。据布劳德所说:
“卡夫卡认为这部小说还没有写完。根据作者自己的看法,既然这个审判永远不可能提到最高法庭那里去,那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本小说也可说是无法完结的。”
既然小说可以延长到无体无止的境地,如果打破正常的阅读顺序,用作者写作的思路倒着来看这本书,这荒诞的世界可否变得有理可循?
原文在最后写道:
”他看见那两个人就在他面前,头挨着头,观察着这最后一幕。’真像是一条狗!’他说,意思似乎是,他的耻辱应当留在人间”
据载,卡夫卡在31岁前夕摆脱了和费莉莎的婚约。
同年,卡夫卡接到费莉莎妹妹的信,得知由于她父亲一个月前心脏病猝发去世,她家的境况变得十分窘迫。
由此,卡夫卡认为是自己一手造成了费莉莎一家的悲剧,他的内心充满了沉重的罪恶感,甚至得了”法庭恐惧症”
在《诉讼》的法庭上,不管k有没有罪,在平行时空的另一端,在卡夫卡所生活的现实世界,他只能面对未婚妻一家不幸的遭遇,只能继续承受外界对自己的批论,只能无休止地沉浸在自责和反省中。
k的悲剧可由被处死收尾,卡夫卡的悲哀却只能独自品果。
《诉讼》在作者内心痛苦的挣扎中完成,小说本身就是作者内心的缩影。
“言由心生。”或许k就是卡夫卡本人。
“k是否有罪?”或许答案就是问题本身。
在现实社会里,一切明文所指的罪行都可由世俗法庭来审判;而对于明文外道德性或精神意识性的罪,虽无实质性的审判法庭,却渗透在每个人生活的各个角落——就像小说中所虚构的法庭,与居民生活区紧密相连,即使在最破旧的阁楼都有它的办事处。
无形的”法”是可畏的,它似乎毫无章法,尽管你不会因为它而在现实中受到任何实质性惩罚,但你会为触碰它而付出精神折磨的代价,或自责,或悔恨,或恐惧。
无形的”法庭”是可惧的,它可以是现实生活中的道德绑架,让你不得不在他人的注视下做出违心的抉择;也可以是灵魂的屠宰场,让人心灵在扭曲中消陨。
在”初审”中,k发问:
”这个庞大机构存在的意义在哪呢?在于逮捕无辜的人,对他们进行荒谬的审讯,这种审讯在大多数情况下没有结果,就像我的案子一样。”
而这一切既可悲又无法逃避。
卡夫卡内心充满矛盾,他不想结婚却又认为自己有义务完成婚姻之职,订婚后又和另一个女人保持暧昧关系,在“反复无常和不忠诚”的指控下,他解除了婚约,这场”审判”的结局是未婚妻一家不幸的开始也是他痛苦挣扎的开端。
他仅可能用小说来表达自己的婚恋观,无论是艾尔莎,毕斯特纳小姐,列尼还是法院看门人妻等,都体现了他对女性角色堕落与救赎的态度——
“他思来想去,没有任何理由不屈服于这种诱惑”
”女人的确有很大作用”
卡夫卡现实婚姻的苦恼由k的存在来陈述,以此探求自我对未婚妻一家的做法是否有罪。
小说中,两位看守因为k向预审法官的告发而受到残忍的鞭刑,对此k感到内疚却又不认为是自己的错,甚至把自己不能为此做什么牺牲归咎于俩人当时的喊叫——这在法律中无罪,可偏偏让人有隐隐的罪恶感。
“是不是有人提出了过去被忽略了的,然而有利于他的论点?这样的论点肯定有。虽然世界上的逻辑是不可动摇的,但它无法抗拒一个想活下去的人。他从未见到过的法官在哪里?那个他永远无法企及的高级法院又在哪儿?”
k直到死前仍旧在苦索法门,既不敢保证自己毫无罪过又对审判深存不甘,既想毁灭处死他的法却又不清楚此法为何。
《诉讼》之前的社会就是卡夫卡生存的现实社会,是他在现实生活中的种种遭遇造成了小说虚构世界中的一切。
故事的开端不是k被捕,而是k被处死——正如作者由内心濒临死亡的痛苦开始探求苦果的原因和解法,由现实和虚构的交接开始实现心灵的延展。
k不是悲剧的主角,诉讼才是——为了从悲剧中解脱,无休无止地,向一个有着比自身更智慧和权威的存在诉讼;向着过去和未来,向着虚无诉讼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