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父亲》,被自以为是的专家翻译成《困在时间里的父亲》。英国导演,英国演员,英国味道。有望引进。父亲是棵大树,但有那么几个瞬间,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叶子落尽了,所有的故事都和那只手表一样丢失了。当年极度危险的精神病医生汉尼拔,这次神情恍惚着彻底神经了。
倔强的老头彻底成了无依的孩子。
有些电影,是奔着影帝或者影后去的,譬如《女魔头》《黑天鹅》《蓝色茉莉》和《铁娘子》,譬如眼前的《父亲》。电影真的好高级,一个英国导演盖里奇爱拍撞车结构,一个英国导演诺兰喜欢打乱时空表现梦境,眼前这个英国导演也要让影像表现混乱的记忆的网。
如果第一次你觉得认错了女儿女婿是炫技,第二次你觉得认错了保姆是矫情,当所有你眼前的人物在混乱的记忆里开始变得错落有致,你还是会怀疑,究竟存在不存在那个小女儿lucy。安东尼霍普金斯究竟是工程师还是踢踏舞演员,直到他最终在医院的病房里变成无可依靠的悲伤的孩子,原来这个老头像约翰库萨克主演的《致命id》和刘青云主演的《神探》,不对,其实更像麦浚龙的《僵尸》,思维的速度是:一念成片。
这一切都是留守老人的想象吗?
高级的当然不仅是结构,换句话说,时空交错的非线性叙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当然主要是戏剧冲突比较大的罪案题材。《父亲》只是影像化一个孤独老人的迷思。这听起来确实很显摆,而且它之前确实是一部舞台剧,而在这个结构之中,因为错乱本身的重复(譬如不停被置换形象的亲人和永远找不到的手表),和偶然貌似清醒的瞬间为迷思平反(大部分都是模棱两可),它竟然在错乱中淤积起了很浓的感情。
我不想神话安东尼霍普金斯的表演水平,但是他确实打破了真实和虚构的界限,这当然首先是编剧的功劳,但拿捏一个记忆正在干涸的人,可不全是木讷和茫然。演员最后和故事一起变得莫可名状,他们共同酝酿出一种情绪,那种干涸水域的丰富,那种落叶纷纷的繁荣,你会感受到直抒胸臆的无奈和老无所依的悲伤,然而你也会在纷乱的记忆里捕捉到突然而至的幸福:经历过什么好像不重要,能记得才比较重要。
只有记忆是真实的,哪怕记忆是虚假的。
就像影迷对霍普金斯的记忆,当然首先不是大热的《西部世界》,而是《沉默的羔羊》。《父亲》里的安东尼,沉默不语。丝丝缕缕的记忆,拼不出一张完整的图,而电影反复说的关键词,是公寓,是父亲,小女儿。世界没有后悔药,时间不允许。这时候可以起乐了: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其实就是为了去解救父亲。唱《时间都去哪儿了》就太矫情了,看完这电影也该明白,时间都去围困父亲了。
霍普金斯老师,确实稳稳一个学院派表演艺术家,是稀释了危险系数的汉尼拔的影子。去年另一位英国演员加里奥德曼也有一部《曼克》,重现《公民凯恩》的争议编剧,但和他那一部重现丘吉尔高光时刻的《至暗时刻》相比还是差点意思,而且就像《曼克》是一个昵称,电影重现电影往事,太小众了。想想霍普金斯老师,毕竟《沉默的羔羊》已经是30年前的电影了。
天哪。时间都去哪儿了!
(蒋楠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