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介绍
导演: 马克·赫尔曼
编剧: 约翰·伯恩 / 马克·赫尔曼
主演: 阿萨·巴特菲尔德 / 维拉·法米加 / 卡拉·霍根
类型:剧情 / 战争
制片国家/地区:英国 / 美国
上映时间: 2008-09-12(英国) / 2008-11-07(美国)
片长:94分钟
文:钰迪丨主播 钰迪
处暑
《穿条纹睡衣的男孩》
处暑,代表炎热酷暑的离开,以后的雨都不会再下的那么肆无忌惮了,秋意就在转角露出了侧脸;而我想去世界探险的梦想,在夏天最后一场大雨中,像硫酸一样狠狠砸向我的心脏,我没能醒来,梦,也碎了一地。
《穿条纹睡衣的男孩》在豆瓣的评分高达9.1,这是一部纳粹题材的电影,但是它选择了很独特的视角和巧妙的叙事方式:不以宏大著称,也不靠奇诡出位,没有激烈偏执,没有杀戮血腥,但有浑然天成的故事和对人性独辟蹊径的冲击,于不动声色中把人心底的悲悯脆弱一击即碎。让你在瞠目中泪目,在欲言中无言。
和其他二战经典电影相比,融入了《美丽人生》的父爱如山,《钢琴家》的人性温情,也有《辛德勒的名单》的震慑人心。
电影以一个喜欢探险的八岁男孩布鲁诺看世界的眼睛展开,他正面看到的都是世界美好的样子,而对背面步步靠近的危险却一无所知。每向那个探险的世界迈一步,都在把最终无可避免的悲剧向前推演一米。
其实,电影中的每个人都是受害者也是施害者:布鲁诺一连串的“高明”谎言,看到他往挎包塞食物却惴惴没有拆穿的女佣,不能也不愿向孩子讲出残忍民族清洗的母亲,被家教洗脑却未讲明“农场”实质的姐姐,因为天真胆怯和顾忌没有更多透露“农场”细节的什姆尔……成人世界的相互隔阂与自作聪明是悲剧的催化剂,但是追其责任,又好像雪崩中的片片雪花,所有人的看似“无意”都让故事的悲剧成为了精密计算后的必然。
故事在虚假美好的乡下村庄开始。有面包牛奶咖啡香的早晨,一家人在女佣精致布置的大房间惬意地吃早餐,院外有大片的花园和清澈的溪流,总有士兵守卫一家人的安全,起居饮食都有佣人照料。但是有一扇通向“农场”的小门,激起了布鲁诺探险的极大兴趣。
就是这扇门,最终让人性的残忍和世界的残酷决堤般汹涌而至,吞噬了整个家庭,也成了压倒我们所有人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黑暗的理性到来前,用以丈量童年的是听觉、嗅觉和视觉”。这部电影最大的特点就是到处充满了鲜明的对比,润物细无声一样自然又捶心嘶嚎般深刻。
/ part 01
「成人的世界总是多重身份,他们手里攥着责任也沾满鲜血;孩子的眼里却是星辰大海,他们手里捧着感情也紧握梦想」
纳粹军官,他们的手,在建立一个自欺欺人的世界。
自认为心中充满道德正义,可为了履行使命和义务,建造一个“更好”的国家,手中所为,并不荣光,甚至肮脏。口口声声报效祖国,义务比自由更重要的纳粹军官,他的双手不是在建造美好,而是把人类推向痛苦深渊,本想用犹太人的鲜血缔造自己国度的强盛,却最终被上天惩罚,用儿子的生命为惨死的犹太人祭奠。
被虐杀的犹太人,他们的手,本来可以建造一个更美的世界,但被纳粹迫害,为了苟延生存,只能出卖双手做苦役。
小到八岁的孩子大到年迈的老人,他们早就被剥夺了人的权利,成了为纳粹服务的廉价工具。
孩子用那双本来可以感知五彩斑斓童年的小手伸进玻璃杯清理杯具,走路颤颤巍巍的老人用那双本来可以做医生的手为纳粹一家削土豆、端茶倒水。就算是这样拼命的双手,也不能为生命多争取一点机会,最后纳粹军官一个简单的挥手,几百万犹太人的生命就此结束。
对于孩子,他们眼中的世界就是一片不染尘埃的星辰大海,所有人都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兴趣职业不同。
布鲁诺的梦想是成为伟大的探险家,这个梦到最后,都没改变。或者说他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一次最残酷的探险。
孩子们眼中的世界很纯粹,但也有很多好奇,他们想知道为何身为军官的父亲要去管理一个“农场”;一个有医学技术的老人为何要天天蹲在家里做苦力削土豆,那些穿条纹睡衣的人为何都会有一个号码,什姆尔的父亲是钟表匠为何却变成了修鞋工,大人怎么都不坚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因为大人,在世界中从来不只一个身份。
他们是狠心冷酷的纳粹军官,却在家庭中伪装成权威正直的父亲;她们是蒙在鼓里以丈夫为傲,但得知他真实工作性质,悲痛无奈又坚强隐忍的母亲;他们是本是实习医生却只能天天做奴隶削土豆做杂务的可怜犹太老人。
布满铁丝网的囚笼,隔绝了两个完全对立的世界。一个有鲜花鸟鸣、衣食无忧的住行,看似充满无限自由无限可能无限美好,但人们却深陷道德的牢笼而不自知;另一个是充满压榨杀戮、肮脏残忍的犹太集中营,没有自由没有挣脱没有希望的绝境之地,每个生命的终点就是焚烧厂里浓浓翻滚臭气熏天的黑烟。
当布鲁诺第一次发现这个铁丝网,和对面八岁男孩什姆尔拉手的那一刻,他却反而觉得自己是身陷牢笼的,认定铁丝网里面的世界才是精彩纷呈的,所以用这样的方式不让外人进入。他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探险的美好世界,而这个“美好的世界”最后给我们所有人扔出了一场最狠的沉默。
每个人或许到最后都要以自己的行为向上帝负责。如果这两个八岁的男孩还活着,他们后来应该有好多话想说吧。
/ part 02
「爸爸,你总说你会倾尽所有保护国家,可是你却让我在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中无辜死去」
爸爸,到死那刻,我才知道,我一直崇拜的伟大的父亲,手上沾满了那么多无辜生命的血迹。
或许你一直用你的方式在爱我,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想搬家,离开之前的伙伴,可你告诉我,男人要有担当,祖国需要我们去哪,我们就应该没有抱怨的第一时间赶到,鞠躬尽瘁;来到乡村的新家,我对一切都不感兴趣,只想去那个通往“农场”的后门探险,可你却明令禁止,不做解释;我说我想念学校,你就请来一个迂腐的家庭教师,他否定我所有的梦想,觉得我不应该沉浸在探险的梦幻世界中,应该回到现实,去学习《德国历史年检》。
天天逼我念“我同胞的历史是如此光荣伟大,犹太人毁谤我们,用他们的书腐朽我们,他们所到之处都是破坏。”还讽刺我说,如果你能找到一个好的犹太人,就是最伟大的探险家;当我偷偷和同龄的什姆尔建立了一份特殊又珍贵的友情的时候,你却说为了保护我要我立刻搬离这个村庄。
你一直是我骄傲的父亲,我知道你有你的使命,在拼尽一切呵护你的梦想和我们的家,可是爸爸,你8岁那年的梦想是什么,爷爷是否也曾经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强加于你的身上,让你忘记了孩子眼中看到的世界本就和大人不一样。我有自己的梦想需要呵护,我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和热爱,希望去世界每一个角落探险,当我通过后门走进那个“农场”,我觉得他们好幸福,他们穿着一样的条纹睡衣,做自己想做的事,和那么多朋友待在一起,却无情地把我锁在对面。有一天我带了一个篮球想和什姆尔一起玩,我从铁丝网的洞里把球扔过去,可是什姆尔害怕极了,他偷偷用满是伤痕的小手把球从铁丝网中间塞给我,说不能在这里玩,太危险了。他越说危险,我越想去探险。
有一次我说谎了,我害怕也懊悔极了。我看到什姆尔在我们家擦玻璃杯,一直盯着厨房的糕点,我就给他几个,这时候你的一个手下大声呵斥他,什姆尔说我和他是朋友,是我给他的,我因为太过害怕,就推脱说是他自己拿的,我根本不认识他。因为这件事,我非常内疚自责,带着各种好吃好玩的偷偷跑到“农场”,可惜很久都没有再见到什姆尔。
后来我又碰到他了。他一只眼睛被打坏了,但是他还是愿意原谅我,他告诉我他很难过,因为找不到自己的父亲了。我想赎罪,所以偷偷拿着铁锹刨开了铁丝网底下的土,钻到“农场”里,想和什姆尔一起找他的父亲,这样他就会彻底原谅我了。
什姆尔是我搬家过来唯一的好朋友,我非常珍惜这份友情。可是当我走进农场,发现和你告诉我的完全不一样:这里没有欢声笑语,也没有咖啡厅和大花园,到处充斥着腐臭粉尘和躺在血泊中的人,还有拿着皮鞭凶狠鞭打他们的军官。他们完全换了一张面孔,不再像之前对我们那么毕恭毕敬,他们残忍地毒打这些穿睡衣的人。
我觉得害怕,爸爸。但你告诉我男子汉要重视自己的承诺, 我既然答应了什姆尔帮他找到爸爸,就要义无反顾地找下去。到最后,我们被脱光衣服挤在一个大房子里,什姆尔紧紧握着我的手告诉我别怕。但那个时候,我害怕极了,我忽然觉得那些天天冒出的浓浓黑烟,和这里发生的事情有一些关联,或许什姆尔的父亲早就变成了黑烟。
我到最后时刻都相信我的父亲是要让我们的国家崛起,把世界变得更好的,可是我不想再活在谎言里。这个世界在大人眼中有它的一番模样,在我们眼中又是另外的景色。有一部分你们大人永远也不能对我们说出的话,在我穿上条纹睡衣的那刻,就渐渐明白了,穿上这样的衣服,我就和他们成了一样的人。
爸爸也许你永远看不到我穿条纹睡衣的样子了。这是我做的一个关于探险的最真实也最可怕的梦,我想赶紧醒过来,可是已经不可能了。什姆尔找不到他的父亲,你也找不到你最爱的儿子,人总说为了更好的世界去战斗,可是现在所有的一切我都觉得丑恶极了,一点也不美好。
爸爸,我想你,我想回到柏林我们最初的家,那里没有高墙也没有铁丝网,那里看不到穿睡衣的孩子,所有的小朋友都可以在一起玩耍,回家有妈妈做的可口的饭菜,也有灯下教我下棋的最崇拜的爸爸。
/ part 03
「我的童年是在集中营度过的,他们没收了我们的衣服,只能天天穿着条纹囚衣干活,身边的亲人总是忽然就消失了,我好害怕。」
我叫什姆尔,今年8岁,是犹太人。我们的家有一天来了好多说德语的军人,把我们平静的生活彻底打破了。
我们被强行塞进一个布满铁丝网的营地,周围都是和我们一样的犹太人,所有人住在一个黑暗破旧的大屋子里,小孩子要两人挤在一张小床上,他们没收了我们的衣服,剃光我们的头发,给我们发了统一的又脏又破的条纹囚衣,那时候我知道,我再也没有家了。
有一天,铁丝网外面来了一个小男孩,他叫布鲁诺,今年也8岁,他穿着整洁又好看的衣服,头发浓密又整齐,有一双湖蓝色的大眼睛。他说从来不会有人叫什姆尔这样奇怪的名字,还说很羡慕我可以和那么多人一起在“农场”生活,他却被锁在外面,可是我知道这里面一点也不好玩。
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他每天会给我带各种好吃的,我恨不能一下子把所有吃的都塞到嘴里。他也会带来自己的玩具,有几天我们就隔着铁丝网坐在地上下棋,这是我每天最快乐的几分钟时光。可是只要那些军官一吹哨,我就得推着手推车赶紧跑过去,慢一点都会被打。
但是布鲁诺的身上从来不会有伤,他每天都穿不同的衣服。爸爸,为什么我们都是8岁,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童年。
后来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个消失,爸爸,今天我竟然再也找不到你了,你去哪里了呢?布鲁诺答应帮我一起找你,他让我带一套条纹睡衣给他,他钻进了铁丝网,勇敢地陪我找爸爸。
但是最后我们所有人被扒光衣服塞到一个铁门里,我和布鲁诺都害怕极了,我紧紧拉着布鲁诺的手,我安慰他说,这是要给我们洗澡。房间一下子一点光也没有了,有什么在燃烧,人们在嘶喊。
爸爸,你在哪里啊?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我们突然就没有家了,我是不是也快没有了?
一起走向死亡的布鲁诺和什姆尔,始终手拉手,他们把这场童年的游戏玩到了极致。留下一群知道这从来不是一场游戏的大人在雨中震惊愕然、悲痛欲绝。而什姆尔呢,他也是可爱的安琪儿啊,可是,这个世界为他流泪的人好像都没有。
电影没有“最后一分钟营救”的反转,长镜头逐渐拉开,那扇冰冷的铁门里面从撕心裂肺地嚎叫到鸦雀无声的安静,只用了一个雨天。
门外挂着一排排整齐的条纹睡衣,光线渐渐暗淡,静静宣告着一段历史的尘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理性的黑暗到来之前,童年的记忆,是光。但也没能穿透那高墙。
【本期话题】你认为应该避免让孩子接触残酷的真相吗?欢迎在评论区留言。
本文作者及主播简介
钰迪:国家级资深电视主持人,一级播音员,高级工程师。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专业本科,广播电视语言传播专业研究生。曾在三联生活周刊公众号连载24节气文章。
音频制作:上官文露声音工作室—昊泽
本期插图
来源于网络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